“五月五,庆端阳;插艾叶,挂香囊;五彩线,手腕绑;吃粽子,点雄黄!”阵阵童谣随风飘来,我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,将思绪的时针拨弄到儿时的端午节。
记忆中老家的端午节,犹如一首美丽的宋词,静静散落在记忆的枕边;犹如一支朴实的乡曲,轻轻飞扬在回忆的天空。
临近端午时,家家户户开始动手做花馍馍了,有着纤纤“三寸金莲”的奶奶比以往更忙碌了。和面、擀面、涂各种颜料的花纹,都是一气呵成。奶奶不仅技术好而且是个热心肠,帮东家做完帮西家,成了附近邻居的“技术顾问”。而对于我们这些孩童们,有的拿着已经做好的花馍馍在同伴面前炫耀一番,才慢慢的将其送入口中,仿佛是在慢慢品尝一道饕餮大餐,有的则在厅堂与院里来来回回追赶着,像过年一样,显得分外热闹。
远山如黛,夜幕降临,奶奶便双腿盘坐在蒲垫上,鼻梁上挂着一个老式花镜,小心翼翼地打开她的“潘多拉魔盒”,随之各种各样的碎花布和五颜六色的丝线就会“显山露水”了,盒子底部时不时地还藏着几颗糖,那是亲戚邻居送给她的,她舍不得吃,特意留给我们姊妹的。只见奶奶一只手拿着布片,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普普通通的针,灵巧的手指牵针引线在小小的布片上穿梭,不一会的功夫,精致的工艺品——荷包便出现了,上面绣着花鸟虫鱼、吉祥文字等图案,惟妙惟肖、栩栩如生。再把内含朱砂、雄黄、香药的锦囊塞进去,以五色丝线弦扣成锁,作各种不同形状,结成一串,清香四溢,形形色色,甚是玲珑可爱,已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端午节当天,奶奶把带着露珠的柳条认真地插到每个门框上,轮流给我们表兄妹九人绑花线,按照属相不同分配手工荷包,伴着欢声笑语忙的不亦乐乎。儿时的我,很难和屈原、伍子胥、曹娥等联系起来,只记得奶奶说能避邪,期盼来年风调雨顺、如意安康。
如今,满街的粽子小摊,琳琅满目的香包、香袋,各种漂亮的手链,却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端午的味道。但关于奶奶忙前忙后的一幕幕,早已在脑海中定格,镶嵌在记忆里,也许是记忆深处浮现起花馍馍的情怀,也许是怀念奶奶那满含慈爱的甜蜜笑容,又也许是萦绕在心头的一种乡愁。